昼短苦夜长,何不秉烛游

酥山:

早上落座就被老师抓走,忙活到现在才有功夫写这个转载——写之前又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,一字一句细细看,内心情感波动比较大,大到我不太知道该说什么,只好胡言乱语一下。


锤的这个长评让我开始羞愧,我哪有那么好啊我就一个在茫茫人海努力苟活的女神经,别人一夸我我就开始笨嘴拙舌,觉得自己实在配不上,看《一人之下》这么久,也没给它写出来多少东西。


我可没有你说得那么好,真的。


何况我正文都没有三千字,换回来锤的三千字长评,我羞愧。锤的长评劲太足了,像捧了碗63度的白酒一口喝完,天灵盖都快蒸干了。


正派弟子和妖女的搭配啊,我实在是喜欢,老套呗,我也知道,知道也挡不住我喜欢。但要是纯粹一念之插,那就没那么有意思了是不是。所以二叔厉害。我这个人吧,要是看不到cp那个痛苦的部分,是注定写不出来什么东西的,就非得看到那个痛,我才能理解他们。所以我跟和和美美的cp呢,从来没有缘分。痛苦本身美不美可以另说,但痛苦真实。这个“真实”,向来把我吃得死死的。我对于张灵玉这类角色一向是第一面绝对爱不起来,非得看见他伤痕未愈的那一块。


这么说来啊,我还喜欢张翠山和殷素素那样的,令狐冲和任盈盈那样的。非要比的话,张翠山还更正一点。


妖女多好啊,我又喜欢李秋水,可惜无崖子偏偏喜欢一个石像。


最后反倒喜欢虚竹和西夏公主这一对,虚竹有点迂,好在情真,迂了半本书,爱上了也就爱上了。西夏公主也像妖女,天下英雄狗熊,我只问三个问题。


这世上有些人的血天生就热,站着不动也飞沙走石,一言不发也平地惊雷,像炖锅里扑腾的水蒸气,灶膛里烧得噼啪响的秸秆,情深似海四个字就差写在脸上。


另外一些人天生别扭,担子担得太久,当惯了锅盖,做不了风箱,靠太近会被煮沸,可离远了,心里怕黑怕鬼又怕输,没有那口热乎气儿,也撑不到今天。


拿个狠人的歌词结尾:


有人问我你究竟是哪里好


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


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


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


XGCZ:



献给酥山老师《Not Good Without U》的一篇长评(我觉得还挺长的,3k预警),理解粗浅,仓促写就,胡言乱语,只是想吹。


我也想做一个合格的读者


 


@酥山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 


我看《一人之下》,始于一位朋友的安利,我一边看一边和她吐槽和分析。看完夏禾和张灵玉在后山的剧情时,我记得我和她说:道士和魔女这种搭配,简直就是取巧么,不过在我这里是屡试不爽,来几次我还是会喜欢几次。但是这喜欢当然也会分深浅,魔女如果只是一味地坏,道士如果只是一路地正,那就太没意思了,而且那样一来,道士和魔女的爱情故事根本就不会发生。正邪纠缠的故事,魅力在于为彼此屡屡犯戒。如果张灵玉真的只是一念之插,没有后头为夏禾下山的事,那这故事就趋于俗套。所幸二叔安排妥当,让玉禾的魅力由此更进一步。同人也因为这个缘故,经常写的是他们重逢的故事。而作者们要在同类的故事中出彩,就得花更多心思、写得更独特才行,然后,哎,然后我就读到了这篇文章。


我读文章习惯不好,总是囫囵吞枣。常常读到最后,也不知道讲了什么。读酥山老师的文章,总感觉是一段混沌又美妙的梦境,各个梦又有各个梦的美丽,共同点则只有梦醒时的恋恋不舍。而我不愿一直裹在混沌中,于是把自己拖出来,细剖每一个梦。哎,其实我真想给这些美丽的梦每个都写一篇评,说不定呢,先说这吧。


 


 


 


“…声线太细黏,不是她惯常的样子,于是张灵玉把她带回了家。他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是毫无理智可言的。”我读到这儿,心说可不是么,张灵玉确确实实是一看到夏禾就毫无理智的,打人也下不了重手,脸红得和熟了似的。夏禾这样的一个人,一个世俗意义上的恶女,喝酒在他人看来应该是件常事;而他张灵玉呢,夏禾喊了两句醉醺醺的张宁绿,就扛不住了,带人回家。这可不是说他贪色。张灵玉对夏禾那种隐忍的关心,被“于是”两个字一带,立刻就扯到明面上来了。他再和夏禾如何保持距离,都像是在刻意躲避。再接“毫无理智”来收拢,这俩人本来纠结成线团的感情,竟然一梳就理顺了,读来也感觉自然如流水,如爱情的生发。


紧接着就来了这么一句,我已经说过我最爱的一句:


“他见不得她醉酒,也见不得她的白裤子蹭在地上。”


酒喝了就是喝了,罪恶和愁绪却不能因此就被轻易荡涤。裤子脏了就是脏了。可就是有人见不得她自甘堕落,看不得她受一点委屈,在阵营对立的前提下,也不想放开抓住她的手。张灵玉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了,忠也好,爱也好,简直要一条路走到黑。读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夏禾在他心里也许仍然是个纯洁的女孩,这和她魅惑过多少人没有一点关系,用“荡|妇”“騒|货”这些词来杀自己的,其实分明是她自己,而她却反过来告诫张灵玉去接受自己,宛如两个孩子笨拙地想去解对方心上的锁,却适得其反。白裤子的象征意味,因为本篇仿佛是偏重在张灵玉视角,便不言而喻。而他的爱怜之情,也在这句话中展现得明白完全了。


我以为读完这两句可算能歇歇了,可是酥山老师的妙语连珠根本就不会放过读者。紧接着让我拍案叫绝的是这句:“他是在很多年前的某一天遭遇的夏禾,并且跟她在短时间内消耗了大量的缘分。”


金桔紧凑啊。


这话让我想了很久。前半句好像只是不经意地闲笔提起前尘往事,后半句就是一把快准狠的匕首刺了进来。短时间内消耗大量的缘分。这意思是,一,缘分是有一个总量的,是不可再生资源。而张灵玉的这个不可再生资源,因为夏禾,一下子就消耗了许多。而这语气,也并没有遗憾。二,缘分既然是有总量的,自然也可以计数。这又得见张灵玉此人的严谨,认真得有些好笑了。这些都融在一句话里,且用语奇妙到无可替换的地步,让我觉得自己的解释相比起来非常拙劣了。


紧接着又是三段惊人的妙语,停止散发魅力吧,我吃不消了。滑到这句,“她那么美,但美的只是那一张皮,掀开来看里面是一把冷冽的钢刀,刮她自己的骨,也去刮别人的。”我当时靠在墙上读,冷,血淋淋,都沁进心里,难拔得很。这样慢板一样悠闲的笔调写这样一件痛彻的事情,才华简直要叫人嫉妒了。可以说就是这段话,叫我有了一点想要自己动手去写一篇玉禾文的冲动。掀开,皮肉相连,岂有说来那么简单?而写出来竟然是这么轻飘飘的,因为她已经不在乎血肉,底下只剩一把钢刀,于是轻轻巧巧用一个“掀”,使人在战栗中又觉得非常合适。至于刮她自己的骨,也刮别人的,这不用我讲,可谓简明扼要,把夏禾这个人物的纠结和自毁都翻了上来。再接上张灵玉的感想,联系便产生了。这样自然的发展需要的笔力,确实是一种让人叹服的有力。 


后头计程车上,张灵玉的慌乱就没有停止过。这便印证了那句“毫无理智”,真是关心则乱。他手忙脚乱呀,他心急火燎呀,他恼火呀,他流汗呀,这不是那个淡然自若的小师叔了,因为一遇见夏禾,他完全就成了另一个人啦,自己的行为都变得荒唐了。而他竟然想在荒唐作为中寻找一个点到为止。这时候用了这句话来作这一连串慌张行为的结:“要是不躲开,他就会被夏禾烧成一把灰烬”,实在像是听一首后摇曲子,在漫长的忍耐后得到的一次闷闷的爆发。当爱意深如海时,一个不留神就会被它焚为灰烬。


火没点起来,空气凝住了,湿度太高,又成了水,巧妙地转成了“一场平缓的湿润的海潮”。潮水是细细的颤栗,这样奇妙又令人即时共感的比喻,实在让我惊叹不已。于是涨潮,水里当然蕴藏着沉默的情欲,剧情又正好到夏禾洗澡,这样的氛围和文字造景能力,哎,我也只剩下叹气了。


然后是张灵玉独角。就一句“原来那种时有时无的感觉是悲戚”,终于把我击碎了。我真不知道一个人究竟对情感的体验有多么敏感,又要多么好的功力,才能成功地把这么细腻的感情在区区几个字里写明白。


潮湿空气里的情愫发展到这当然要有结果。于是夏禾靠上来,挑逗撩拨,于是张灵玉接受,从夏禾去洗澡到这儿该是有一段影子一样轻柔的BGM的,因为这实在是水到渠成,自然得不得了。他们做爱,夏禾的吻解开封印,然后这两个疲惫的家伙在此刻终于拥有了彼此。所以“这烫让人觉得很圆满”。


事后么,天,事后才是重头戏。没有人可以不欣赏这句“从很久以前的时候,张灵玉就隐约感觉到自己会为这个人头破血流。


但可怕的是,对于这件事,他并不害怕。”


到这儿张灵玉就算大概想清楚了,不那么拧巴了,认命了。命里就是有这一份爱的。


而且他其实从来就没想过放手。


甜了。


再提后头我很喜欢的几处语言。“他跟她好了,他和她分了。”说来也就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。而我和不止一个朋友提过,两个人在一起有很多说法,谈恋爱了,拍拖了,这两天又叫官宣了。可我始终最中意这个简简单单的好字。两个人好了,这话自带一种羞怯,可用一个好字就能概括,那又爱得十分理直气壮,自有一种朴素的美感,叫人眼前全是旧式的爱情故事。而一切缠绵悱恻,归结起来也就是好了,分了,简简单单,又蕴藏万千情意。


然后又是一处“好”:“她受他影响好大,而痛楚一直是双向的”。这话像转述夏禾的话,反而不像上帝视角在读取人物心理,一个好字嵌进去,就平白多了点撒娇的意思,还有一些委屈。而解铃还须系铃人,谁给谁带来痛楚,始终只能找斯人去弥补。痛苦既然是双向的,他们两个就只能被它绑在一处,作起源,作终局,作混乱的长路上两个相携的人。


这便算是完满了。


  -


评论
热度 ( 29 )

© 🍮 | Powered by LOFTER